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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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已经安排了良医进宫诊脉，也举行了两三场盛大的巫祝。舅舅昨日里已经可以起身在庭院中散步了。&rdo;&ldo;天命所归，病魔纵使凶狠，只要祭祀得当，破解得法，自然而然也就会消退的。&rdo;外祖母很满意，她拍了拍陈娇，&ldo;都是祖宗保佑！&rdo;陈娇就跟着笑起来，却不敢说一句不对。她虽然根本不信巫魔卜算，但也不会把这种话堂堂正正地说出来。&ldo;上一代人照顾后代，是天经地义的事。就像是我们，除了托赖祖宗们的荫庇之外，不是还指望着您的照看吗？&rdo;皇太后不禁就笑了，她亲昵地紧了紧握住陈娇的手，打趣一样地说，&ldo;你是有事求外祖母了吧？&rdo;和外祖母又与和母亲不一样，还是要客气几分，但也不必过于客气，爱屋及乌，老人家的长子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人，难免就对长女与次子多了几分牵念。长女的这个女儿，又是从小在身边长起来的，不宠她宠谁？这份宠，还是带了不讲理的专宠、偏宠。‐‐在梁王一事后，皇太后和天子之间，毕竟是有了心结。&ldo;是想从长乐宫中求几个人。&rdo;陈娇带了几分不好意思，&ldo;要能够放心使唤的……如今太子宫中的奴婢们虽然听话，但伶俐解语的不多，想请您身边的老人帮着教导甄别，寻找几个可造之才，放在身边听用。&rdo;外祖母神色一动。眼睛看不见，就更依赖听觉，陈娇话里细微的情绪变化，没有能逃得过她的耳朵。&ldo;怎么？&rdo;她慢慢地道，&ldo;你话要说清楚，是要听话的呢，还是伶俐解语的，是要老实些的呢，还是要生得好看的。&rdo;又道，&ldo;你们还小，都没有成人，你也不要太心急了。&rdo;陈娇小声说，&ldo;不是我心急……平阳公主已经在府邸中挑选美人了，虽说没有当着我的面臊我，但我也很下不来台‐‐好像我多么妒忌一样。&rdo;皇太后顿时勃然大怒。&ldo;天子还病着！她身为女儿，不仔细侍疾，反而在这样的事上下工夫！&rdo;又数落陈娇，&ldo;你身为媳妇也是一样！父亲生病，做儿子的应当衣不解带，用心照顾。真正的孝子，这时候哪还有心思想美色上的事！为了体现你的贤惠，你是要损坏太子的孝道？&rdo;陈娇慌忙跪起来说，&ldo;外祖母息怒，是阿娇不会说话，阿娇年轻不知事，还要您教诲。&rdo;太后余怒未消，&ldo;来人！把皇后、太子请来！&rdo;老人家年纪大了，平时说话做事都很慈祥，总是尽量照顾到各方面子，就算是发作皇后，往往也发作得很缓和。像今日这样疾言厉色，霸道内蕴的表现，陈娇都是第一次看到。她只好在一边跪坐，听皇太后数落皇后。&ldo;阿启正病着，无疑应该禁绝女色，甚至荤食也不能多吃。可我派去探看阿启的侍者说，昨日才好了些，就又临幸了一名宫女，各种肉食，也是想吃就立刻索要，连等都等不及！&rdo;天子虽然施政宽和，无为而治，但其实性子激烈急切，并不是耐心很强的人。&ldo;你身为皇后，掌管六宫，这时候就应该站出来劝谏皇帝。&rdo;皇太后越说越严肃，&ldo;若只是一味屈从阿谀，成何体统！&rdo;王皇后吓得去了头上的簪环，和陈娇、太子一起直挺挺地跪着，听皇太后的训话。&ldo;还有太子，连日里不去侍疾，而是在外嬉游。你父亲正病着呢！都起不来床了，这是你的孝道吗？&rdo;刘彻也赶快去了帽子，垂下头朗声道，&ldo;祖母教训得是，孙儿无地自容了。&rdo;&ldo;太子妃也有错！&rdo;皇太后连陈娇都没有放过，&ldo;太子行差踏错，你应该直言劝阻，而不是放任他一错再错。&rdo;陈娇立刻就拔掉了头上的步摇，和王皇后一样，光着头听皇太后发威。然后又同王皇后、太子一起退出长乐宫，进未央宫为皇帝侍疾。天子看到皇后和太子妃头上都光秃秃的，很讶异。没多久就知道了详情，不禁感慨万分。&ldo;世上还有什么情谊，贵重得过母亲对儿子的疼爱呢？&rdo;皇太后为了天子的病情，接连发作了皇后和太子，连平日里最疼爱的太子妃都遭殃，不是因为太疼爱儿子，又是什么？病情好转之后，天子往长乐宫的脚步就勤快多了，遇到难决的政事，也告诫太子，&ldo;为老者尊，难以决断时，不妨问一问你祖母的意思。&rdo;过了两个月，楚服又和陈娇说。&ldo;听说平阳公主不知为什么，被皇后训斥了一顿，母女两个闹得不大愉快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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