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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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氤氲的水汽翻滚着从食肆的门窗内涌出，无声而迅速地盘踞了半条街，远远望去，恍如仙境。

&esp;&esp;谢显父子便从这仙境中走来，发梢衣角都染了淡淡烟火气。

&esp;&esp;谢显甩袖挥去眼前水雾，“前几日你不在京城不知道，梁州出了件骇人听闻的怪事……”

&esp;&esp;大约半年前，梁州一位故去的乡绅被人挖坟掘墓，尸体悬挂在城外大树上，还挂了一道鲜血书就的白幡，上书【背信弃义，猪狗不如】。

&esp;&esp;当地官府十分震惊，奈何查了近两个月还是一无所获，无奈之下层层上报，这才到了开封府。

&esp;&esp;折子一上，满朝哗然，陛下当即下旨彻查。

&esp;&esp;谢钰惊讶道：“竟有此事？”

&esp;&esp;谢显点头，“不错。”

&esp;&esp;那位乡绅并非寻常百姓，生前曾官至一地知府，是可以参加宫宴的品阶。前些年告老还乡，据说多行善事名望很不错，如今却突遭此劫，众朝臣无不骇然。

&esp;&esp;若不查个水落石出，陛下的颜面，朝廷的颜面，官员的颜面，又将置于何地？

&esp;&esp;在开封府门口分别时，谢显看着儿子道：“若公务繁忙，不家去也罢了，只千万照顾好自己。回头我叫人给你送些爱吃的糟鹅来，晚上就着吃杯玉沁酒，睡得香些。”

&esp;&esp;谢钰正暗自感动，却见他摸着脸，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快活道：“睡得香甜，不易滋生细纹。”

&esp;&esp;谢钰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又听谢显不死心地来了句，“方才那姑娘……”

&esp;&esp;谢钰没好气道：“嫌犯！”

&esp;&esp;谢显点头，“嫌犯也无嗯？嫌犯？！”

&esp;&esp;开封府衙门众多，占地颇广，大致可分为中部和东西跨院群。其中西跨院群为通判、判官等文官日常起居办公之场所，东跨院群则为以谢钰为首的武官所用，斜后方连着大牢。

&esp;&esp;中轴线一溜儿乃审案、会客、存放卷宗文档之用，兼有开封府自己的医馆药房和伙房。

&esp;&esp;霍平刚带人抄了地下赌场回来，将一干人员都用麻绳绑了几串，将个院子挤得满满当当。

&esp;&esp;谢钰略问了几句，便去见涂爻去了。

&esp;&esp;听他说完详情，涂爻也有些意外，“照你这么说，那位马姑娘果然是个人才。”

&esp;&esp;任如此人才流落民间，岂不可惜？

&esp;&esp;谢钰点头，“是。”

&esp;&esp;涂爻叫他坐下，将手边一盘点心推过去，“你婶母方才做了送来的，还热着，尝尝。”

&esp;&esp;谢钰一瞧，正是婶婶拿手的三鲜饼和豆沙方糕，笑了笑，果然去铜盆里洗了一回手，这才坐下来吃。

&esp;&esp;三鲜饼是以猪油揉的酥皮里裹了细肉、火腿和鲜虾仁，烤制后外皮金黄酥脆，油汪汪的透着亮，内里却是咸香怡人，美而不腻。

&esp;&esp;这点心是荤的，又只有婴孩拳头大小，两口一个，不会弄脏衣服，办公时用来垫饥最合适不过。

&esp;&esp;而那豆沙方糕则是精豆沙扣在糯米粉里，用模具压成玲珑可爱的方形，蒸熟后外皮隐隐透出里面的色彩，合着模具的纹路，十分美丽。

&esp;&esp;方糕的味道淡雅却醇厚，乍一吃，似乎说不出什么过人之处，但却意外回味悠长，唇齿留香，叫人忍不住想一吃再吃。

&esp;&esp;谢钰慢慢吃了几块点心，又用了一碗八珍茶，就听对面涂爻说：“我见你似有未尽之意，还有什么话，尽管说来。”

&esp;&esp;谢钰也知道瞒不过他，略一沉吟，便道：“五石散的事，或许徐朗并未说谎。”

&esp;&esp;涂爻亦是这样想，不然不可能一点儿都审不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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