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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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外头郑彦识趣地关上了门。

&esp;&esp;“你终于回来了！”段岭激动道，“怎么这么……”

&esp;&esp;那男人摘下斗篷，却是李衍秋，呼吸的气还带着白雾，定定地看着段岭。

&esp;&esp;如同一道惊雷劈过段岭的脑海，如同万丈孤峰落雁飞回，如同群山崩摧，沧海倒灌。那一刻，段岭已不知该说什么，站着不住发抖。

&esp;&esp;“皇儿。”李衍秋的嘴唇动了动。

&esp;&esp;段岭踉跄走上前去，全身都在发抖，他想喊，却仿佛有什么扼住了他的喉咙，想哭，眼泪却不知去了何处，眼里只是一阵酸涩。

&esp;&esp;“陛……陛下，四叔。”段岭颤声道。

&esp;&esp;段岭一个踉跄，冲上前去，紧紧抱住了李衍秋，失去了全身的力气。李衍秋抱着他，慢慢地单膝跪了下来，把他抱在怀里。

&esp;&esp;“四叔……”段岭说，“是你，是你……四叔！”

&esp;&esp;门外，大雪渐小了些，风中雪花飞扬。

&esp;&esp;武独一身刺客服，披着斗篷，全身都是雪，站在门外，忍不住朝里头看了一眼。

&esp;&esp;“你太冒险了。”郑彦朝武独责怪道，“怎能把陛下带来？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？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不能带来？”武独说，“他吃了这么多苦头，也该轮到别人为他吃点苦头了。”

&esp;&esp;郑彦竟是无话可说，只得与武独一左一右，站在门口。

&esp;&esp;李衍秋与段岭坐在榻上，彼此相对。李衍秋沉吟不语，眼里带着悲伤的神色，伸出手抚摸段岭的侧脸。

&esp;&esp;段岭却喜极而泣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，李衍秋抬手，摸了摸他的手。

&esp;&esp;虽然来时戴着手套，但李衍秋的手指仍一阵冰凉。

&esp;&esp;“是今天吗？”李衍秋从怀中掏出一张生辰纸。

&esp;&esp;段岭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段岭还是回味

&esp;&esp;“告诉我全部的经过。”李衍秋牵着段岭的手，认真地说，“从你懂事开始。”

&esp;&esp;李衍秋眼里带着泪，几乎按捺不住。段岭感觉到李衍秋的手一直很凉，便取来手炉，放在他的手中。

&esp;&esp;窗外雪花漫天，房中红泥小炉，叔侄二人对坐。

&esp;&esp;段岭沉吟片刻，便慢慢地回忆起往事。从他在段家懂事开始，到得知母亲的过往，晦暗的童年，他一句带过，跟随郎俊侠也在这样一个雪夜里，辗转离开汝南，前往更北的上京。

&esp;&esp;李衍秋没有打断，只是认真地听着，待说到上京之乱时，段岭想起父亲，李衍秋便将他抱在怀中，让他伏在自己的肩上。

&esp;&esp;那些过往，仿佛都如同一场梦，逐渐变得不真实起来。

&esp;&esp;江州的冬天下过一场雪，甚至未曾覆盖住房顶，裸露出的街道与瓦片，就像墨一般，落尽黄叶的残枫上挂着冰碴。

&esp;&esp;宫中早早地张罗起预备过年的红布，太子寿辰临近过年，按去年的惯例，必然是大操大办。然而今年却十分沉寂，居然没有接到一国之君的任何命令，李衍秋一夕间居然离开了江州。留下一封御旨，理由是去淮阴了。离都期间，太子监国，丞相牧旷达主政，谢宥为镇国大将军。

&esp;&esp;幸亏今年政务不及往年繁忙，然而纵然如此，监国也不是轻松工作。蔡闫直忙到深夜仍撑着未能睡。

&esp;&esp;“礼官来问，殿下今年的生辰想怎么办。”冯铎一直陪着，待蔡闫放下奏折时开口问道。

&esp;&esp;还有不到半个时辰，天不亮就要起床上朝，蔡闫一脸疲惫。

&esp;&esp;“比起国事，生辰也没什么要紧的。”蔡闫朝冯铎说：“今年便先不办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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