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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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谁来收拾破败不堪的河山，谁能在这场乱局之中给黎民众生破开一条出路？

&esp;&esp;长庚为人处世比他年少时那会要圆滑周到得多，或许不至于像他一样，和皇上闹到如今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……

&esp;&esp;长庚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：“覆巢之下无完卵，如今京城这个样子，等在宫里和随行前线没什么不同，万一城破，不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么？”

&esp;&esp;顾昀尚未来得及说话，谭鸿飞已经大笑道：“殿下说得好！满庭酸儒，只有殿下是真男儿！”

&esp;&esp;顾昀无计可施，只好摆摆手道：“话都让你说了，愿意来就来吧。”

&esp;&esp;然后他狠狠地瞪了谭鸿飞一眼，看着谭将军脸上没有愈合的鞭伤，有心想把他另一边脸也抽肿了，将此人幻化成一只对称的猪头。

&esp;&esp;京城以外，黑压压的玄铁连成片，一眼扫过去，恍如回到了月牙泉边。

&esp;&esp;自马上回头，起鸢楼在大雨中灯火依然未阑珊，只是仿佛盖上了一层玳瑁般稀薄柔和的光，与巍巍皇城遥遥相望，二十艘只有除夕夜里才升起的红头鸢破例高挂空中，仿佛一众殷殷目送的眼睛。

&esp;&esp;顾昀打了个手势，北大营前锋军已经肃然而动，无悲歌亦无慷慨词，他们在雨中穿行，面罩与头盔下无从窥测，好像一群无动于衷的铁傀儡。

&esp;&esp;大雨把京城浮在了水面上，故旧的青石板光可鉴物。

&esp;&esp;这一夜，西洋海军北上突袭大沽港，北海水陆提督连巍率领手下三百长蛟与千条短舰坚守，先以铁索连接长蛟，在港外并行成铁栅，守至次日子时三刻，长蛟悉数葬身于西洋海怪炮火之下，无一幸免。

&esp;&esp;北海水军□□收存吹火箭三万六千支，长虹铁箭十万发，一根都没剩下，全都炸进了怒浪与深海中。

&esp;&esp;而后弹尽粮绝，提督连巍令所有短舰开足速度，以舰为吹火，以身为白虹，撞入敌阵之中。

&esp;&esp;烈火浮于海上，忠魂粉身碎骨。

&esp;&esp;北海水军共撞沉、击碎、炸毁来犯者近三千艘虎鲨一般的海蛟战舰，最后逼迫西洋海怪不得不冒雨将铁触手打开，放出其中隐藏的鹰甲，仓皇狼狈从空中上岸，这才发现，大沽港上几乎已经打得没人了。

&esp;&esp;寅时初刻，上岸的西洋人懊恼万分，急于弥补这一战中的损失，未作停留，直接挺进京师，路上与玄铁营——那一天一宿组建起来的玄铁营遭遇于东安城外。

&esp;&esp;尚且未从损失惨重的登陆中回过神来的西洋海军猝不及防，一照面便被开路的八十战车兜头卷了回去，而后横行沙海的玄铁轻骑自重围而出，鹰行九天，唳声如剑。

&esp;&esp;教皇亲卫骤然遇见割风刃，险些当场被轻骑冲散，仓皇退守大沽港外——

&esp;&esp;大梁已经多年没有过这样惊心动魄的夜晚了，战报与使者赶集似的来往于宫禁中，比打更的还勤。

&esp;&esp;整个京城无人安睡，直到围城

&esp;&esp;空城里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死寂，让人心里直发毛，雅先生一挥手，手下立刻四散搜查城中民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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