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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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那是一块黑色表盘的劳力士。

&esp;&esp;容朗这时才察觉李唯安今天的种种表现相当怪异。

&esp;&esp;可即使心生疑窦，当年没有经历过什么人生风雨的容朗还没意识到，唯安最后说的那几句话，不是对猫说的，而是对他的祝福。她不是来委托他照顾猫，而是来和他道别。

&esp;&esp;她今天说，她父亲，在馨宁离世的64

&esp;&esp;从母亲的葬礼回来，唯安疲惫极了。

&esp;&esp;她想起当年，馨宁姐去世的第二天，她也是这样，凌晨四点多就醒了。

&esp;&esp;但程律师不让她出门，她急道，“那我的猫怎么办？”

&esp;&esp;“把钥匙给我，我会派人把它带过来。”程律师脸色不是很好，仍耐着性子跟她说，“你也说了，这很可能不是意外。”

&esp;&esp;唯安的心因为愤怒和疼痛剧烈跳动，她听见程律师冷静说，“为了安全，馨宁从没告诉我你的地址。哪怕是你在学校登记的也是我另一个地址。馨宁自己，也有不同住处。但是他们怎么找到你们了呢？”

&esp;&esp;她们当时还没想到，昨天的意外，只是一个警告，一个序曲。

&esp;&esp;程律师离开后，保姆给唯安烤了两片吐司做早餐。

&esp;&esp;她刚吃完，门响了，程律师去而复返。

&esp;&esp;唯安迎上去，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程律师这间复式的住所大得吓人，一楼又全部打通，玄关和餐桌隔着七八米远，但唯安远远地就已经看到她脸色煞白。

&esp;&esp;程律师提着包，忘了脱鞋，走到沙发前，颓然坐下，怔怔发呆。

&esp;&esp;唯安顿时心惊肉跳，她僵了两秒强行命令自己站起来，走过去，结果看到两行泪无声无息从程律师眼眶流下。

&esp;&esp;“怎么了？”她又问一遍，心跳越来越快。

&esp;&esp;程律师喉头轻轻动了一下，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，问她，“你护照放在哪里？”

&esp;&esp;唯安呆住，僵立几秒，向后猛退一步，“我不走！我哪也不去！我——”

&esp;&esp;程律师抬头严厉瞪她一眼，“唯安，冷静下来。”她说完这一句，眼泪又涌出来。

&esp;&esp;唯安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升上来，忍不住要哆嗦，无助又无望地摇着头。她已经从程律师的神态看出了端倪，却无比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。

&esp;&esp;可惜，不是。

&esp;&esp;程律师流着泪，声音却很平稳。

&esp;&esp;她说：“唯安，我刚才得到消息……今天早上看守所巡房的时候，警卫发现，你父亲他……”她嘴唇抖了几下，深吸一口气，像怀着壮士断腕的悲愤和孤勇，大声宣布，“他自杀了。他已经不在了。”

&esp;&esp;唯安不记得自己接下来做了什么，只觉得像有人劈面给了她一拳，鼻酸眼痛，眼泪鼻涕一下冲出来，整张脸又麻又痛，脑中像连打了几个雷，浓黑的乌云闪烁电光。

&esp;&esp;后来她醒过来，才知道自己刚才昏厥过去。

&esp;&esp;程律师正抱着她，狠狠掐她人中。

&esp;&esp;“唯安，你接下来要怎么办？要和我一起抱头痛哭么？还是设法逃命？”

&esp;&esp;程律师脸上还有泪，可是已经彻底冷静下来，她的话像石头般坚硬，“昨天的车祸确实不是意外，馨宁的死是。有人想要告诉你爸爸，‘你的女儿，我已经找到了，我随时能伤害到她。要怎么做才能留她一命，全看你了’——显然，他后来也成功把这个消息传给你爸爸了。”

&esp;&esp;唯安全身如同被针扎，她想大叫，不——她想从这个噩梦中醒来，可是，不行。

&esp;&esp;程律师把她拉起来，“你得活下去唯安，不然你爸爸就白死了！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？为什么？我爸爸是冤枉的，他根本没做那些事！”

&esp;&esp;“你以为把他关进去的那些人不知道么？他们根本不在乎他有罪还是无辜，他们真正想扳倒的是他那位合伙人，把你爹关起来只是想从他那得到他那位合伙人的不利证词，想让他站在证人席上指证他。”

&esp;&esp;唯安无助地哭喊，“那为什么要逼他自杀？”

&esp;&esp;程律师冷笑，“逼他死的是他那位合伙人。”

&esp;&esp;唯安再一次呆住，“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因为他不想再等了，因为只有死人不会编故事，不会指证他。”

&esp;&esp;唯安愣愣看程律师，突然想到，那你呢？你会不会也背叛我们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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