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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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霄见他指力轻柔，手法娴熟，不禁笑道：&ldo;公子好兴致，怎做起这些小玩意来。&rdo;褚闰生笑着应她，道：&ldo;我出身农家，儿时少不了摆弄些花糙泥巴。方才见这花开得好，随手摘些玩玩罢了。&rdo;凌霄的笑容刚要绽开，却听他又道：&ldo;说起来，你也是农家的女儿啊。家境贫寒，食不果腹。所幸十岁那年，被选入宫，充入教坊，学习歌舞。你天资过人，悟性又高。不过几年，姿容技艺，已冠群芳。终有一日，献舞君王。可怜你承恩不久，便逢黄巢之乱……&rdo;听得这番话，凌霄笑容一滞，神情之中略生惶恐。&ldo;你倒是识时务之人，唐室衰亡，你便侍奉新主。无奈黄巢称帝，亦不长久。天下分崩，群雄割据。你终究还是流落漂泊，无以立身……&rdo;褚闰生说道此处，笑望了她一眼，&ldo;果真应了那一首诗：朝为拂云花，暮为委地樵。&rdo;凌霄听罢，眉睫低垂，笑而不语。&ldo;不问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么？&rdo;褚闰生问道。凌霄含笑，&ldo;公子是如何得知？&rdo;褚闰生答道：&ldo;这几日，我已将白泽的魂魄完全吞下，力量知识皆为我所用。&rdo;凌霄闻言，并无气恼惶恐之色。她神情温柔，笑意真挚，只道：&ldo;公子道行精进，可喜可贺。&rdo;褚闰生笑着，再不多言，专心穿手中的茉莉。这时，院门轻开，柳未央和叶芙蓉二人走了进来。见到褚闰生和凌霄，两人福身行礼，尊道：&ldo;公子，主人。&rdo;凌霄见她二人回来，对褚闰生道：&ldo;前日我听说上清派的众人今日要回返茅山，一早便让未央和芙蓉前去查探。&rdo;&ldo;费心了。&rdo;褚闰生应罢，不再多言，专注着手上的活。沉默片刻，凌霄终是开了口，询道：&ldo;公子不在意？&rdo;褚闰生摇了摇头，道：&ldo;知道他们离开，便已足够。&rdo;他顿了顿，自语般说道，&ldo;先前梁宜被传入宫面圣，她必定将宋军造船及太上圣盟助宋之事告知唐室。这般情况，皇帝自知江山难保，自然求上清相助。如今梁宜回返，唐室自然派出使节同行。上清派虽然人才凋零，但百足之虫、死而不僵。唐室若得其助力，兴许能与宋军一搏。而若唐室称霸，上清派亦能重振基业，尊道天下。若然如此，大势又变。我猜李延绡此刻定是万分苦恼啊。&rdo;凌霄静静听着，不敢轻易应答。褚闰生笑着，又道：&ldo;我若是他，必定派人阻截。上清一众，梁宜一人已是极难对付，况且还有我那师兄随行，若要成事，只能倚重一人。&rdo;&ldo;彩绫仙子？&rdo;凌霄听到此处，轻声问了一句。褚闰生点了点头，&ldo;仙子的弥天伞能克制诸般道法，自是个棘手的敌人。不过，先前我曾见过君无惜以道坛之力抵抗弥天伞的威力，想必梁宜也会如法炮制。如此一来，只剩下五行绫和地支使符，又怎是我师兄的对手。若真如此发展，李延绡必然要打我那绛云妹妹的主意……&rdo;话到此处，早已不是凌霄可以理解。她生了茫然，却依旧静静聆听。&ldo;煞气和罡气天生相克，终究是个麻烦……&rdo;褚闰生忽然笑了出来，抬眸望向凌霄，&ldo;其实，梁宜也好，李延绡也好，都知道一件事。若是绛云妹妹有事，我不会不现身。说到底，还是算计我。幸好我出关及时，若再晚一日，怕是尸骨无存哪。&rdo;他的声音里满是笑意，语气亦佻巧轻浮，全似说笑一般。他说罢，轻叹了一声。继而拿起手中的茉莉花串，递给了凌霄，道：&ldo;留着玩吧。&rdo;凌霄微惊，小心地接过花串，合在了掌中。褚闰生笑了笑，举步往院外走去。临出门时，他顿步，道：&ldo;我先行一步，你们稍等几日，也启程往茅山去。&rdo;&ldo;谨尊公子之命。&rdo;凌霄应道。褚闰生不再多言，腾身凌空，匿去无踪。……却说，梁宜一行出了城门，行了约莫两个时辰，众人停下，稍作歇息。绛云席地而坐，手肘支在膝盖上，托着脑袋，自顾自叹气。池玄站在她身旁，目光凝在远方，始终沉默。绛云抬头，刚想跟他说话，却见他眉峰微蹙，神色复杂，似有心事。她顺着他的眼神望去，就见梁宜正与陈无素和尤从之说话，三人之间甚是融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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