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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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瑾心里千回百转，表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，心里琢磨着该如何行事。

额哲见谢瑾不吭声，也不敢胡乱说话，自顾自地坐在旁边欣赏谢瑾的美色。

屋里一时静谧了下来，两人之间的气氛，竟是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和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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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，谢瑾便传信给孟古，让他从马贼中挑选出三十名武艺高强、精于骑射的好手，尽快送来王庭。

然后又召见了张庭。

“公子想要袭杀皇太极？”饶是张庭素来沉稳，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
谢瑾紧紧盯着张庭，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：“不错！孟古已经在来王庭的路上，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。”

张庭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，短暂的惊愕过后，很快便镇定了下来，单膝下跪道：“属下自然是听从公子的吩咐。”他知道谢瑾这是要他表态，立刻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。

谢瑾仔细观察了张庭的神色，发现他眼中虽然还残留着震惊，但应答时眉目坦荡，并无一丝一毫的勉强之色。

心中稍微放心了下来，比起受过他大恩的孟古，谢瑾还是不够信任张庭。刚刚应答间张庭只要有片刻的犹豫，谢瑾今日就不打算放他出台吉府了。

“那些牧奴训练得怎么样了，还听话吗？”谢瑾问道。

张庭道：“牧奴们非常吃苦耐劳，而且大多数都有随军作战的经验，精于骑射，是极好的马贼种子。而且按着公子的吩咐，平日里的伙食都是比着正规的蒙古精骑来，在待遇上与其他的牧奴有着天渊之别，他们都很感激公子，愿意为公子效死。”

谢瑾知道张庭这话里有夸张的成分，不过听起来还是很舒服。他想了想道：“如果要把他们迁到别处，离开察哈尔，你有把握吗？”

张庭皱起了眉头：“牧奴们虽然最开始是被掳掠而来，但毕竟在察哈尔生活了多年，察哈尔铁骑在他们心目中积威甚重，想要让他们倒戈相向，与察哈尔人动手，恐怕是难。”

谢瑾摇了摇头：“不是要他们跟察哈尔动手，只是带着他们离开王庭，另觅生路。”

张庭松了口气，道：“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，倒是没什么问题。汉人牧奴们在察哈尔地位地下，每每遇到战事，还要冲在最前面。生活极为困苦不说，日子还朝不保夕，如果能离开察哈尔，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。”

顿了顿，张庭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：“公子是想要离开王庭吗？”

谢瑾沉默了片刻，道：“只要我们对皇太极动了手，无论成功与否，察哈尔都不可能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。”

如果侥幸成功了，后金在林丹汗的地盘上死了一位贝勒，这么大的事情，林丹汗肯定会掘地三尺也要查个水落石出。而这件事情，谢瑾也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，很容易便会暴露在林丹汗的视线中。到了那个时候，没有任何人能保得住他。

为了缓解女真人的怒火，林丹汗必然会把他交给后金处置，说不定还会诬陷他是明廷派来破坏两家结盟的奸细。

而若是不成功，皇太极大难不死，也必然是要察哈尔给出一个交代的。

无论是何种结果，谢瑾继续呆在察哈尔王庭，都只有死路一条。

张庭也很快明白了过来，沉声道：“是，属下这几天就回去做好准备。不过，皇太极护送后金的公主一路来王庭，身边的护卫恐怕不少。而且等他们到达王庭后，整个察罕浩特城恐怕都会戒备森严，公子打算如何动手？”

”我还要再想想。”谢瑾靠坐在了椅子上，盯着空气中漂浮的灰尘，缓缓道。

至始至终，谢瑾都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杀皇太极，而张庭也没有多问。仿佛谢瑾做出的任何决定，他都会无条件服从。

起码从目前看来，张庭还算忠心，不过人心难测，嘴上说的不算，还得看他的实际行动。

隔了两日，谢瑾又接连召见了他亲自从牧奴中提拔的两位张庭的副将，赵承希和陆勇，细细密密地嘱咐了二人一番，才放他们回去。

半个月后，孟古带着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十名好手，匆匆赶来了王庭。

他身上有台吉府的令牌，很容易便进了城。

谢瑾信中的命令很含混，并没有详细讲述发生了何事，孟古一路火急火燎，以为发生了什么不测，直到见到了安然无恙的谢瑾，才松了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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