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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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盯着沈雁清光洁的下颌，分明还是姿容月貌，亦依旧让人心驰神往，可竟叫他生出几分惶恐。

&esp;&esp;“我自己走”

&esp;&esp;沈雁清置若罔闻，在一众奴仆各色的目光中抱着他进门，直往主院。

&esp;&esp;纪榛缩在对方怀里，身躯对沈雁清还存着难以磨灭的依赖，可一想到同床共寝多年的人藏着那么多他看不透的心思，他就不寒而栗。

&esp;&esp;前往寒山寺前，纪榛以为他与沈雁清终能修成正果，未料到竟是黄粱美梦一场。

&esp;&esp;如今，大梦方醒，冷汗涔涔。

&esp;&esp;主院灯火通明，暖意融融。不在沈府的这半个月，主厢房连夜赶工翻新，铺了地龙，纪榛却无心注意。

&esp;&esp;沈雁清将臂弯之人放到香木凳上，还未有其余动作，纪榛突然扑通一声双膝下跪在他腿边。

&esp;&esp;他眉心微蹙，往后退开一步，垂眸。

&esp;&esp;跪地的纪榛双手撑地，朝他重重磕了个响头，继而抬起泪盈盈的双眼，哽噎道：“沈大人，求你救我兄长。”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说：

&esp;&esp;沈大人（瞳孔震裂）：我老婆叫我什么，他叫我什么？！

&esp;&esp;

&esp;&esp;窗几的烛火灯芯将燃到底，啪的一声，火苗窜高扑朔着灭了，须臾化作袅绕的黑雾散开。

&esp;&esp;纪榛话音方落，屋内静得仅闻刻意压抑过的低低的抽泣声。门外的两个奴仆识相地退下，走到青石板路踩到干枯的落叶，清脆的声音在夜中竟有如雷贯耳之感。

&esp;&esp;纪榛仍跪在暖和的地面仰脸望着沈雁清。

&esp;&esp;来时的路上他冥思苦想才想通这其中要害。沈雁清是三殿下的幕僚，太子一败，三殿下定是储君人选，如此，他唯有求沈雁清救他兄长——只要沈雁清肯应许，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

&esp;&esp;纪榛屈膝挪了一步，颤着握住沈雁清的锦袍，唯恐惹怒了对方，不敢用力，只是虚虚攥着，又唤了一声，“沈大人”

&esp;&esp;沈雁清眉心凝结了霜雪，“你唤我什么？”

&esp;&esp;纪榛背脊一寒，思索着换了更尊敬、也更疏离的称谓，“沈，沈学士？”

&esp;&esp;岂知沈雁清竟抬掌啪的一下拍掉了他攥在衣袍上的手，他手背顿时烧起一阵焦灼的痛感，这痛似火一般直烧到他心里去。

&esp;&esp;他怯怯地捂住手，抿唇不敢言语。

&esp;&esp;沈雁清静看他几瞬，抬步走到窗边，拿起火折子，两次，才将灯芯重新点燃。

&esp;&esp;纪榛心中害怕，可念及还在狱中受苦的兄长，又鼓起勇气道：“我知晓你想要什么”

&esp;&esp;沈雁清回身沉沉地望着他，示意他往下道。

&esp;&esp;纪榛的十指慢慢攥紧，双唇颤动，将在嘴边滚了无数次才勉强得以说出口的话挤了出来，“只要你肯救我兄长，我愿与你和离。”

&esp;&esp;此言一出，盘旋在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倾涌而出。

&esp;&esp;纪榛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是由他主动和离。他做过许多次噩梦，梦中皆是沈雁清抛下他的冷漠背影，可现在却是他恳求对方丢掉自己。

&esp;&esp;飘曳的烛影在沈雁清的五官上窜动，他便如此看似冷静地、漠然地听着纪榛提出解救纪决后的“报答”。少顷，蹙起的眉心逐渐抚平，仿若极有兴致，且谛思起此事的可行性来。

&esp;&esp;纪榛见对方神闲气静，既喜救出兄长有望，又痛心沈雁清当真是等这一日等了太久。

&esp;&esp;他心痛如绞，抽噎着，“狱中寒苦，不宜久待。我明日就差人写和离书，有劳沈大人早日营救我兄长”

&esp;&esp;沈雁清冷冷打断他，“他并非你胞兄。”

&esp;&esp;纪榛牙关打颤，郑重道：“就算我二人真的非血亲骨肉，他亦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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