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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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豫王依然坐在屏风后方的书桌旁，语气仿佛漫不经心：“我听见你关窗户时，又把铃铛系起来，是不是担心被七杀营的刺客暗杀？目前沈柒和荆红追都指望不上，除了我，你还是指望谁？我替你守夜，你该感谢我才对。”

&esp;&esp;道理是这样没错，可语气听起来令人有点火大。

&esp;&esp;苏晏再一想，很快就释然了：曾经豫王把他当猎艳对象时，满口“心肝儿肉”“乖乖”，各种哄小情儿的套路极其肉麻且油腻。如今这样轻松随意的说话方式，不正说明对方打心眼里把他当做同僚，或是一个战壕的盟友了？

&esp;&esp;心情顿时好转不少。他起身下床，边穿衣边说：“下官多谢王爷，但前院有侍卫把守，就不必劳烦王爷熬夜费神了。”

&esp;&esp;豫王嗤道：“那几名御前侍卫，除非你让他们住进你的卧房，否则只要潜入一个血瞳刺客，他们根本来不及援手。”

&esp;&esp;苏晏知道豫王说得没错，如果七杀营营主有意要置他于死地，他就必须有高手贴身护卫，才能逃过劫难。

&esp;&esp;但总不能任由堂堂亲王每夜宿在他房内，给他当保镖吧？

&esp;&esp;“我在外间放两张榻，每天让两名侍卫轮班守夜，总可以了。”苏晏说，“王爷玉体金贵，还是早点回府歇息。”

&esp;&esp;豫王不置可否，伸手把油灯拿过来些，照亮手中的东西。苏晏穿好四品常服，看着屏风上影子，问：“王爷在研究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桌面上除了几册普通书籍，没什么可看的呀。

&esp;&esp;豫王道：“你过来瞧瞧，这东西哪儿来的。”

&esp;&esp;苏晏束了素金腰带，走到屏风后，见豫王手上拿的几张残破纸页，似乎有些眼熟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想起来了，前两天不是从临花阁密道追浮音吗，地下‘明堂’爆炸后，这东西被掀到了我身上。当时我用火折子照过，像是什么经书残片，不知与七杀营有无关系，于是塞进怀里带了出来。”

&esp;&esp;苏晏俯身端详边缘烧焦的纸页残片，上面的字迹倒是挺清晰，但文字东丢西漏，上句不接下句很难读通，只能根据部分字眼，猜测是经文片段。

&esp;&esp;回来后他也仔细翻看过，并没有什么收获，就随手夹进了桌面书册里，几乎忘记了这事。

&esp;&esp;豫王取桌面白纸，将残片上的字眼誊写下来。

&esp;&esp;他的一手书法铁画银钩，放而不野，锋骨气度着实不凡。苏晏每次看，都觉有股慷慨豪迈的兵戈之气从纸上跃起，扑面而来。每看一次，都不禁默默赞叹一次：好字！

&esp;&esp;豫王誊抄完，把烧焦与破损处都空缺着，另取朱砂笔来填空。

&esp;&esp;“忽然参透……什么，未曾有天有地，先有什么什么……”

&esp;&esp;苏晏读得满头雾水，忍不住小声吐槽：“先有宇宙大爆炸呗。”

&esp;&esp;豫王不明所以地笑了笑，跳过这句，继续尝试补完下一张残页：

&esp;&esp;山河有坏，这个安宁，明了囗囗，囗囗囗囗。

&esp;&esp;囗囗囗囗，也无众生。这个长存，囗囗囗囗。

&esp;&esp;他琢磨片刻，在空缺处分别写上：“这个”“永劫不坏”“也无神佛”“别无他物”。

&esp;&esp;苏晏又读了一遍，哂笑：“连山河与众生都不放在眼里，好大的口气！”

&esp;&esp;豫王道：“我也不确定填的字眼是否正确，但纵观上下文的文意，应该差不离。”

&esp;&esp;“口气虽大，用词却直白浅显，像是给文化水平不高的老百姓看的。”苏晏用指尖点了点，“所谓‘这个’……到底是哪个？”

&esp;&esp;豫王摇摇头，两人继续看第三张。

&esp;&esp;第三张纸页较大，文字也相对比较完整，写着：

&esp;&esp;……天地未开，光明与黑暗已分，于是有青阳、红阳、白阳三际。而今便是‘红阳’之际，明暗争斗不休，天下四处患起，恐怖大劫即将来临，唯有……

&esp;&esp;“这一段没头没尾，又故弄玄虚，怎么看怎么像神棍的套路。”苏晏嗤之以鼻地把它撇开，看最后一张。

&esp;&esp;第四张残页很小，烧得只剩一行字，上面写着：

&esp;&esp;“大劫在遇天地暗，红莲一现入真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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