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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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秦慕无言以对，缓缓退出寒时殿。

&esp;&esp;殿门口守着一早和贞观，秦慕无奈地朝他俩摇了摇头。

&esp;&esp;两人其实已经听见了他和寒山君的对话，无声地盯着秦慕，一早开口：“大师兄，你师父千张机，不是，掌教，掌教有没有法子？他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
&esp;&esp;打长安城出事后，千张机就亲自下山收拾那堆烂摊子了，自贞白来太行当天，就派弟子去送了信。

&esp;&esp;太行道人心惶惶，众弟子成天提心吊胆，夜不能寐，生怕一个不留神，封灵阵里的魔头就彻底失控，到时候牵连整个太行，全都要给她陪葬。

&esp;&esp;往往怕什么来什么，当夜山坳里“轰”地一声震响，困邪的封灵阵骤然崩裂，黑气四散蔓延，疯狂肆掠般涌向山下的村庄……

&esp;&esp;山川震撼，势崩雷霆，那场面实在让人胆寒，仿佛爆发的一次山洪，煞气所过之处，草木尽枯。

&esp;&esp;众弟子大惊失色，齐齐祭出长剑去挡，纷纷兜住涌泄而下的黑瘴，将其拦截在半山腰上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封灵阵。

&esp;&esp;鬼哭狼嚎不绝于耳。

&esp;&esp;远远地，就见封灵阵中一条庞然大物腾空而起。

&esp;&esp;不知是谁骇然惊叫了一声：“冥蟒！”

&esp;&esp;那条冥蟒发了狂，却并没攻击任何一个人，而是张开血盆大口，撕咬着虚空中的怨灵。

&esp;&esp;在贞白失控之际，她持沉木剑对准了自己，附在其中的剑灵化作冥蟒，撕开铺天盖地的黑瘴，一口咬住贞白的肩膀，将她叼在半空。

&esp;&esp;所有人都吓呆了，奔赴而来的贞观更是目眦欲裂，颤着声大喊：“贞白。”

&esp;&esp;贞白的鲜血顺着冥蟒的毒牙往下滴，她微微掀开一条眼缝，垂目扫过赶来的太行道弟子，最后将视线定在寒山君脸上。

&esp;&esp;贞白张了张口：“寒山君……”

&esp;&esp;她来求死，却让所有人束手无策。

&esp;&esp;一直令寒山君惶恐不安的正是这一点，贞白一心求死，可若她真的死了，就彻底沦为毫无人性的邪魔了，那后果只会比现在更糟，更加不堪设想，谁敢去杀？

&esp;&esp;煞气扫荡过来的瞬间，割裂了道袍，刀刃般划开皮肉，轻易就见了血，逼得所有人连连倒退。

&esp;&esp;寒山君迎着风刃靠近，咬牙道：“你现在起码还有一丝心性，只要你能放下……”

&esp;&esp;贞白斩钉截铁：“我放不下。”

&esp;&esp;爱恨嗔痴，哪有那么容易放得下，她本不问世事，无欲无求，唯独一个李怀信，成了她毫无挂碍的一生——毕生所求。

&esp;&esp;如果求而不得……

&esp;&esp;贞白闭了闭眼，阴沉道：“于我而言，生或者死，都是万劫不复，无甚差别。”

&esp;&esp;寒山君拂袖，扫开刮至面门的风刃，瞧着外围的弟子正竭尽全力修护封灵阵，拦截涌下山去的黑煞，个个脸上都挂了彩，狼狈不堪。

&esp;&esp;寒山君别无他法，妥协般掏出贞白求的那支卦。

&esp;&esp;她等了这么久，终于等到一个卦象，哪怕仅存一丁点儿微乎其微的可能，她也愿意不惜代价。

&esp;&esp;寒山君几番欲言又止，最终心一横：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
&esp;&esp;贞白顿了顿：“他因国灭而亡，那他这条命，也该由国运来填。”

&esp;&esp;贞白言语间，是带了几分戾气的。

&esp;&esp;寒山君瞠目，浑身流淌的血脉几乎被冻住：“你——”脱口的话一时间卡在喉咙。

&esp;&esp;得一卦象，贞白此刻超乎寻常的冷静下来，眼中的赤色渐渐消退几分：“我以前并不理解，后来才渐渐明白，什么叫人心不足。”

&esp;&esp;冥蟒缓缓俯下身，将她盘绕在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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