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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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卡尔盯着林恒。

&esp;&esp;林恒没打算听到卡尔的回答，拧起眉头：“还有之前你们队伍中，华亚打算杀了我。菲林、辛木应该知情。祭祀在阻止你跟一个没有terou的雌性接触，他想要你和族里最优秀的雌性结为伴侣。我知道你对我没那个意思，但是……祭祀不接受隐患。为什么他要这样做，难道只是为了提升你的能力，增加部落的战斗力？”

&esp;&esp;“卡尔，我知道我自作主张，把你脱离队伍，但是一直以来那个部落都在利用你。祭祀为首，他潜移默化地洗脑了所有人，你的付出不是理所应当的，你不欠任何人，你也不应该被任何人舍弃！”林恒说到这里有些激动，他让自己冷静下来，又吸了一口烟。

&esp;&esp;吐出一口烟后，林恒的语气缓和下来，他闭了闭眼睛，眼睫颤抖：“那时，你握住纹骨昏倒在溪边，我碰到了纹骨，很疼。但是我故意掉在地上，辛甜拿起来却毫无反应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在树族，你离开的那一夜，我也听见了歌声。”林恒咬咬牙说出了更多的东西。

&esp;&esp;卡尔却只是坐在对面，面色波澜不惊，海蓝色的眸子盯着他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&esp;&esp;看卡尔依旧沉默，林恒抿了抿唇，隐隐烦躁起来，他低头一下子掐灭烟，却不敢看向卡尔，只是低声道：“你是不是觉得我虚伪又自私？”

&esp;&esp;“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，却在装傻充愣，眼睁睁地看着你吃亏，你明明帮了我那么多，我却只肯在最后一刻才下决心陪着你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个时候你狂躁症或者是发情期发作，我以为自己帮不了你什么。”

&esp;&esp;“所有的人都要离开，我知道我跟他们走，我不会落得什么好处，但是留下，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死路一条。”林恒低声道：“我从没想过死，我知道雌性珍贵，我知道我没有terou，注定要被摆布，我知道你可以依靠，知道你可靠。你选择把我送到纳雅族，我一点都不生气，因为那里不是很棒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在原本的地方呆着，把我仅剩的自尊碾压到泥里，不是我想要的，我只是想要离开是非之地，你们族群里的人各有打算。你是唯一一个干净正直的人，可是是非偏偏都绕着你，你既是安全的，却又是危险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承认我想要远离过你……”林恒慢慢哑声道。

&esp;&esp;“但是偏偏一切总能与我扯上关系。确实，纹骨和我也有一些联系，所以我很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。”林恒蜷缩了下手指，语气有些无力。

&esp;&esp;“但之前，每次我都想着，不要去看，不要去想，不要去探究，可是卡尔你看起来那么沉默，永远也不会表达自己的委屈，就连对一个人好，也不喜欢表露出来。我不知道，如果我就那样一直无视下去，一直装傻下去，你一个人会怎么样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实在是没办法了，心里不安又愧疚，想要保护你，却又太弱小，想要远离你，却又看不下去。为什么要任他们欺负？那群狼心狗肺的家伙，凭什么要对他们付出？他们说你该怎么样，难道就真的该怎么样？为什么所有的委屈就都要你自己扛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一个——毫不相干的人，这么好？我什么都给不了你，你就真的对我毫无期待，一心付出？你是不是傻？为什么要这样浪费自己的真心！”

&esp;&esp;“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！”林恒的情绪激动。

&esp;&esp;卡尔的目光波动了一瞬，指尖颤抖了一下。

&esp;&esp;林恒低低喘息了几声，无力地闭了闭眼：“也罢，你怎么想——”

&esp;&esp;卡尔猛然凑近，一把将林恒拉进了自己的怀里，他紧紧地抱住林恒温热的身躯，感受林身上温度，他期待已久的这个温度。

&esp;&esp;林恒的声音卡住，卡尔收紧手臂，慢慢把自己的下巴轻轻压在林的颈侧上，深深地吸取林身上的气息，不发一言。

&esp;&esp;“你值得。”良久，卡尔轻声道。

&esp;&esp;林恒愣了愣，卡尔低声重复了一遍：“你值得。”

&esp;&esp;林恒的身躯僵硬，卡尔的手掌落在林恒的后脑上，把他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肩膀，手指穿过林恒的黑发轻轻地摸了摸：“你不知道你有多好，林。”

&esp;&esp;林恒的鼻子竟然酸了酸，这算什么，他被一个小屁孩儿哄了吗？

&esp;&esp;他都崩了无数次人设了，这次却丝毫没有心慌的感觉，只觉得浑身无力，无法抗拒这个拥抱。

&esp;&esp;“你可能眼瞎了吧。”林恒小声说了一句。

&esp;&esp;卡尔低笑了一声，这大约是他不能抵消

&esp;&esp;林恒睁开眼睛，下意识惊坐起来，他真的睡着了？在卡尔的怀里？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之后？

&esp;&esp;脸呢？林恒揪了把自己的脸皮，然后吃痛地嘶了一声，又心疼地揉了揉自己。

&esp;&esp;他撸了下自己散落的黑发，环视周围，尝试地喊了一声：“卡尔？”

&esp;&esp;没人应声，林恒摸到自己的烟和打火机，打开那个又被卡尔关上的小窗口，透过那个口子往外看了看，岚族怪热闹的。一群顶着兽耳，穿着兽皮衣，发型、眸色、肤色各异的人来来往往走在大街上，有些像有些特殊癖好的兽耳或者spy……

&esp;&esp;说来也奇怪，他这么跟卡尔说了些有的没的，心里竟然就像放下了什么重担。连那些谨小慎微的算计都被他一下子都从脑子里抛了出去，只觉得这异世的一切都美好了更多，在一个人面前，他再也不用汲汲营营，再也不用虚与委蛇。

&esp;&esp;恍若大梦初醒，脑海混沌之后，一片清明，浊世的疲惫都被洗涤掉了。

&esp;&esp;林恒莫名其妙的笑了两声，叼起烟，点了火，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句：“我可算是知道简简单单活着的人，为什么整天都那么容易傻开心。”

&esp;&esp;那句话怎么说来着——傻人有傻福，青年欢乐多。

&esp;&esp;林恒享受地眯起眼睛刚吸了两口烟，眼尾就斜斜地看见那个酷似狼犬的野兽走在了路上，林恒又深吸了口烟，扒住那个小口，仔细看了一眼。

&esp;&esp;然后又坐了回去，想要深思，刚一转头，卡尔的脸就出现在脸前，林恒懒洋洋地笑着，顺势对着卡尔的脸吹出了一口长长的白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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