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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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刘夫人的住处偏僻，需得穿过好几处回廊，金儿越往里处走越吃准了这刘夫人是个不受宠的妾氏，加之邓节是江左名门的长女，而这个刘夫人的出身就更不怎么样了，听闻以前是荥阳太守的妾氏。

&esp;&esp;到了刘夫人的住处，周遭不见有人，奴婢也没有，门前冷落，杂乱的野草长过了脚踝，墙壁受了潮气，爬满了绿苔，不知还以为是废弃的旧宅子。

&esp;&esp;金儿敲了敲门，不想门是虚掩的，门板也老旧，一敲便给敲开了，正中间是一方案几，只见那案几前正坐了个男子，年纪不大，生得张白皮，白而不俏，眉目间无端透出几分冷冽和犀利，鼻骨很高，嘴唇却又很薄，样貌虽出众，衣裳却很普通，粗布制的，胸口敞得有些开，一只长腿曲着，手肘搭在上面，正拿着一封信看。

&esp;&esp;金儿愣了愣，心下明了了，这人是与刘夫人偷晴的小厮，她又惊又慌，想不到刘夫人竟然趁着赵翊出外平乱时在屋里偷人，一时脑子发蒙，指着他，道:“你…你……”她惊慌到口吃。

&esp;&esp;“跪下”邓节冷声道。

&esp;&esp;金儿回头看她，方才晓得邓节这话是对她说的，她诧异地怔在了原地。

&esp;&esp;邓节向那年轻男子行礼道:“这奴婢年幼，未曾出过远门，失礼之处，望太尉原谅。”

&esp;&esp;金儿听见太尉二字，又看向那年轻的男子，心里想着这样一个白净的俊公子似的人怎么会是那狠毒的赵翊，无意间看到他那双眼睛，只觉如芒在背，冷的发寒，身体像是被抽了骨头软踏踏的就跪在了地上，抖如筛糠。

&esp;&esp;赵翊没说话，邓节便一直低头屈膝礼着，久了手脚都酸得微微打颤，赵翊却似没她这个人，更没当回事，只瞥了她一眼，又低头继续去看手里的书信了，从始至终都没开口，直到将手中的信看完，方才折了几折扔在案几上

&esp;&esp;恰好刘夫人从内室过来，她的气色很好，面如桃李，手下正在系着腰间的衣带，显然是云雨之后，见到前堂这景象先是微怔，而后笑道:“大人，今早我去院中采摘露水为大人煮茶是遇到了邓夫人的奴婢，方才想起邓夫人远从江左而来，孤身一人，不免感同身受，恰好听闻妹妹是琅琊人，便将前些日子大人赏下的一支琅琊产的珠钗给妹妹。”

&esp;&esp;刘夫人说着为赵翊斟了杯刚煮好的茶。

&esp;&esp;“如此？”

&esp;&esp;赵翊终于开了口，邓节此刻虽刻腿俱有些发抖，但声音却依旧沉稳，道:“却是如此，妾此来便是向刘夫人道谢的”

&esp;&esp;赵翊端起茶杯，说：“先退下吧”

&esp;&esp;邓节说：“谢过大人”又冷声对金儿道:“还不随我走。”

&esp;&esp;金儿连滚带爬地起来。

&esp;&esp;邓节转身半只脚刚一迈过门槛，却听背后传来赵翊的声音。

&esp;&esp;“慢”

&esp;&esp;邓节转身低垂着头，恭敬地道:“太尉可还有事吩咐？”

&esp;&esp;“蒋姚同你认识？”他忽然问道，目光如刃，语气听起来却又很轻松，甚至还带笑。

&esp;&esp;邓节说:“她是我幼年时的玩伴。”

&esp;&esp;“只是这样？”他的声音有些耐人寻味。

&esp;&esp;邓节从容答道:“仅此而已。”说罢，行了一礼，缓缓退下。

&esp;&esp;邓节虽举止落落，但一走远还是没忍住轻轻舒了口气，身体也松懈了下来，细风一打，这才发现脊背的衣衫都湿透了。

&esp;&esp;“夫人”金儿怯怯的唤她。

&esp;&esp;邓节揉着发胀的太阳穴，说:“你差点惹了祸。”

&esp;&esp;金儿的眼眶是红的，鼻头也是红的。

&esp;&esp;邓节轻声一笑，道:“罢了，他好歹也是一方诸侯，怎会和你一个丫头片子计较，你长些记性就好。”

&esp;&esp;邓节面容又凝重起来，倒不是因为赵翊回来不曾见她，一直在刘夫人的温柔乡中，而是因为……

&esp;&esp;走过了几条回廊，金儿说:“夫人，蒋姚是谁？”

&esp;&esp;邓节说:“我幼年的玩伴，也是如今汉天子的贵妃。”

&esp;&esp;金儿说:“汉天子的贵妃，人都说天子已经成了太尉的玩物，他的贵妃，难不成太尉他……”她立刻不敢说了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挥之不去。

&esp;&esp;邓节瞪她一眼道:“莫要惹祸，小心太尉这次真要了你的脑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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