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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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梁白玉耸肩：“好嘛好嘛。”

&esp;&esp;陈砜带梁白玉避开那几人，不是他怕麻烦，是他不想再有龌龊肮脏的视线落在梁白玉身上。

&esp;&esp;他已经错过一次了，不能再错下去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快到家的时候，梁白玉的脚踩到什么，他垂头看去。

&esp;&esp;是一截蜕皮。

&esp;&esp;梁白玉弯腰捡起蛇皮，拿在手里捏捏摸摸。

&esp;&esp;“蛇蜕皮，是成长。”梁白玉呢喃了声，手肘蹭一下陈砜，“那你知道人蜕皮是什么吗？”

&esp;&esp;陈砜被问得一愣。

&esp;&esp;“人蜕了皮，就什么都不是了。”梁白玉意味不明的说完，哈哈笑道，“人也不可能蜕皮啦，说着玩的。”

&esp;&esp;陈砜凝视他苍白的脸和漆黑的眼，有些出神。

&esp;&esp;梁白玉丢掉蛇皮，把手在陈砜的褂子上擦擦：“映山红还没开。”

&esp;&esp;陈砜道：“快了。”

&esp;&esp;梁白玉朝一个方向歪了歪脑袋：“那边有金银花，我在这都闻到香了。”

&esp;&esp;荆棘丛里生了一片白。

&esp;&esp;陈砜掰下一些再利用枝条编了个手环，套在梁白玉的腕部。

&esp;&esp;梁白玉举起那只手，眯眼看一圈白花和绿叶，他凑近闻了闻，转头对陈砜笑得比花还艳：“我喜欢这个，你以后每年都要给我编。”

&esp;&esp;陈砜揉着梁白玉后脑勺的头发把他摁进胸膛。

&esp;&esp;每年……

&esp;&esp;没有了，今年都过不完了，也不会有明年，每年了。

&esp;&esp;我是要跟你一起走的。

&esp;&esp;另一个世界或许也会有金银花……到时候再给你编花环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陈砜无法判断梁白玉那三粒药的药效是多久，他内心的焦虑慌乱都被现实磨光了。

&esp;&esp;喂梁白玉吃下药的那一刻，他就已经做好了和梁白玉迎向终点的准备。

&esp;&esp;梁白玉的精气神差不多回到了去年年底的状态，还没说话眼睛就笑了，他披着长发唱京剧，改了调子，凄楚淡了，多的是涓涓细流的平静。

&esp;&esp;陈砜会什么都不做，只听梁白玉唱京剧。

&esp;&esp;而当他拿着大笤帚扫院子的时候，梁白玉就坐在院门口看他忙。

&esp;&esp;“都是灰。”陈砜道，“你回屋去。”

&esp;&esp;梁白玉摇了摇头：“不要。”

&esp;&esp;陈砜只好由他去。

&esp;&esp;梁白玉懒洋洋的往后靠，竹椅前面的两条腿翘起来，重心不稳的吱呀吱呀响，随时都能倒的样子，但就是不倒。

&esp;&esp;堂屋正对着梁白玉，门是由木板拼成的，门有大大小小的缝隙，会漏光，却也挡不住风雨。

&esp;&esp;门底部发黑长霉。时间留下的痕迹，到处都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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