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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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咬破手指，拿血来画。”

&esp;&esp;“那爹为何不用血来画？”

&esp;&esp;“他怕疼。”我娘说。

&esp;&esp;这下我真的笑出了声。我爹又尴尬了，只好拍拍桌子。“你别笑！”他正色道，“捉妖有时情况紧急，哪有你咬手指的工夫？有这杆笔，才能护着你逢凶化吉啊。”

&esp;&esp;我紧抿着嘴，用力点头，怕我不小心笑得更大声。

&esp;&esp;我爹白了我一眼。放下书和笔，他拿出一张薄薄的纸，看上去像是一封信。

&esp;&esp;“你无首

&esp;&esp;一

&esp;&esp;下了山，我先去拜访了那私塾里的先生。

&esp;&esp;这是娘临行前关照我的，一是为了付清私塾的学费，再是向先生道个别。他虽不是什么名师雅士，但一日为师，又从他这里学到许多，总该谢谢他。

&esp;&esp;先生看见我带了个男子一同前来，还一声声唤这男子“夫君”，着实吓得不轻。

&esp;&esp;“你何时婚配的？”他瞪大眼睛问我。

&esp;&esp;我不便仔细回答，只好说还未婚配，只是路上有个伴。

&esp;&esp;“没成婚就好，没成婚就好，”先生松了口气，“你年纪轻轻，不该成婚太早，还是该多念书，以后有个好营生才是。”

&esp;&esp;嘿，这老头倒是挺通透。

&esp;&esp;我赶紧说，我不是因为有了九枝才不念书的，是我爹娘把他们早年的营生传给了我，教我去见见世面。

&esp;&esp;提到我爹娘，先生似乎想到什么，又端详了一下九枝，眼神里奇奇怪怪。

&esp;&esp;但他没再追问，收下了钱，想了想，忽然叫我等一等。

&esp;&esp;他自己晃晃悠悠踱进屋里，半晌，拿出来一本书。

&esp;&esp;“虽说我这私塾里，你念书是最好的，也是最灵性的一个，”先生说得我有些脸红，“但你年纪尚小，亦未曾远行过，如此入人世，怕要吃大亏。这本《圣朝通轶》，是几年前，一位江湖墨客所写，详书了我大嬴朝存世以来，历代圣上治下的要事，各地风俗民情，也略有记录，读完它，或许对你有大助益。”

&esp;&esp;他庄重地将书交与我。“为师老了，无甚可赠，只得这本书，你见这书便如同见我，日后遇到难处，切莫忘了为师教过你的处事之法。你平安周全，为师也放心了。”

&esp;&esp;我接过书，忽觉得眼里一热。仔细想想，这老头虽然牢骚满腹，却不曾责骂过我分毫，私塾里有小儿欺负我，都是他替我做主，从未因我身为女而低看过我。

&esp;&esp;或许他真做了官，会是个好官吧。

&esp;&esp;出了私塾，先生送我至门口，我不敢多回头，拉着九枝快快往前走。

&esp;&esp;九枝看看我，忽然张了张嘴，无声道：“娘子，眼睛红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进沙了，你少管。”我擦擦眼睛，闷声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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