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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跑了多久,通道分叉完全没有规律,有的时候是十字路口有的时候十几条通道,体力在不断流失,米尔跌倒了再起来,拼着一股信念继续向前,但这岔路就好像永远没有尽头,而米尔浮在空气中的木须敏感的捕捉到了后面有追随它的脚步声。每当它停下试图休息,声音又会接近,只能又提气往前跑。
“噢,小老鼠。”
“只会躲藏在暗处的杂碎。”低沉的嗓音传来,是森林老师。
咔哒,利器划破空气发出爆破的声音,在这幽暗的通道中无比刺耳。米尔靠在墙壁上,它的后背被刺中了,疼的要死,每次呼吸都感觉自己要晕了过去。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的流淌,它也顾不上去擦。右腿已经没有知觉了,所谓的出口那么遥远,地面突然对它有着莫名的诱惑力。它想躺下去,睡过去,睡上个七天七夜。
“我不喜欢黑暗,暗的地方总容易藏污纳垢。”距离接近后,低沉的声音反而显得柔和。
别藏了,让我看看你。“
“你知道吗?恐惧会散发一种臭味。”
“而我的鼻子,对于垃圾来说,就是丧钟。”
”发现你了。“
冷淡的声音在米尔耳边旁边响起,难以置信的窒息感密布在通道里,米尔的喉咙开始喘不过气来,迷糊的视线里森林老师的匕首又闪现在手心。
要终结在这里了吗?
凭什么呢?
凭什么是它?米尔想不通为什么幸运之神不会降临。在这黑暗、堕落、污糟的地下城,难道神明已经抛弃所有信徒吗?
那么精灵究竟算什么?
有脑子的机器吗?
还是体型更大的蚂蚁呢?
米尔突然想起记忆中最初的画面,教导员在给它喂汤,刚脱离“巢”的环境,没牙齿身体也没发育,它那时候还没法说话。其实那口汤烫得要死,味道也说不上好,只比通道的灰尘多了些铁锈味,它真的很讨厌喝汤,喝完整个喉咙都会烫伤,不断的脱皮,刚要愈合又被喂滚烫的汤水,伤口反反复复,疼痛周而复始。
从那时到现在,没有一件事是它可以拒绝,它可以选择的。
为什么?为什么这么不公平,它想要一个机会,一个撕开它沉闷生活的缺口,从所有伤痛、恐惧和无望中,唤醒属于它自己的东西,但它太累了,伤口带走了它的精力,眼皮都撑不起来,几乎要晕死过去。
“我祈求你,我祈求路过的天使,带我远离伤害,赐予我庇佑,我将匍匐于您脚下,亲吻您走过路,诚服于您的威严,将身、心、灵奉上,以我的骨为您的武器,以我的血为您的滋养,在您的国度,永远为您的信徒。”它在心里念起了祷告词,“随便什么地方,请带我走。”
在眼睛闭起来之前,它看到一束光。
当黑暗终究拥抱它时,森林老师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那声音不甘心说道:“杂碎,我会找到你的”
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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