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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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午后闲适静谧的时光。姜暖的手从他掌心溜走，从包里翻出手机，果然，又是那串奇怪的号码。

&esp;&esp;直接拒接拉黑。

&esp;&esp;顾淮左看向加区号的长串数字，眼底如水的温情散去了，如同路边的薄冰，折射出冷厉的寒光。

&esp;&esp;在姜暖抬头时，他又恢复如初，仿佛那一瞬间的肃杀是错觉。

&esp;&esp;他先开口，漫不经心地询问，“最近骚扰电话很多吗？”

&esp;&esp;姜暖抬了抬头，苦恼无奈：“不是卖房的就是理财的，还有一些不说话的，拉黑了好几次，还会换号码打过来。”

&esp;&esp;顾淮左抬手揉开她眉心蹙起的小肉痕，“换个号码吧。”

&esp;&esp;也没其他好办法，姜暖也有这个打算。

&esp;&esp;下午上班是一点半，一桌子人吃完饭就两点了。

&esp;&esp;姜暖走回公司两点半。新来的人事朝她挤眉弄眼，亮晶晶的眼珠里充满了羡慕。她办公室在靠里面的一间，沿途经过，其他同事也一样惊羡的望着她。

&esp;&esp;公司弹性制度，中午吃饭偶尔来晚了是没关系的，姜暖并不算违规，其他人也经常如此。

&esp;&esp;那为什么都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，哪怕是早晨过来，也没见他们表现出如此吃惊。

&esp;&esp;待姜暖回到工位，看见自己桌上放着的一大束aboutface时，先是怔愣了下，待想明白这是什么花后，她浑身的血气都在一瞬间褪去，手脚冰冷。

&esp;&esp;花束包装精美，虽然只有二十五朵，但都是完整的大朵。每一枝都沾着剔透莹润的露水，花瓣内侧金黄，外侧艳丽殷红，过度的颜色宛如少女的蜕变，热情又浓烈的玫瑰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。

&esp;&esp;就连姜暖对面的同事都忍不住道，“这花可真漂亮！”

&esp;&esp;另一人接过话茬，“美国空运的吧，aboutface?”

&esp;&esp;姜暖翻看了花束，里面没有标签和卡片，单从包装上根本看不出来自于哪里。

&esp;&esp;“你老公对你真好。”同事羡慕着说，回来上班成为顾太太的第八十三天让顾绝接电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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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一个下午，姜暖都心神不宁的，工作也做得马马虎虎。

&esp;&esp;王晴水虽没有责备她，反倒是不停的关心她累不累，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。换作以往姜暖会调整心态去处理好工作上的事。

&esp;&esp;此时此刻，她是真的无心应付。茶色的瞳孔飘来转去，望着电脑上打开的文档，眼前一会儿是玫瑰花，一会儿是顾绝的脸。

&esp;&esp;有些懊恼的抓了把头发，细细尖尖的手指里缠绕着几根乌黑的断发，绕成了一圈圈，勒在指骨上。

&esp;&esp;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看向窗外了。

&esp;&esp;过了五点天就黑下来了。

&esp;&esp;广告牌和霓虹次第亮起，在沉默的高楼间，路灯闪烁，连成了一串。艺棠对面的一座大厦也是灯火成片，一个平凡的不能更平凡的工作日，大家都一样忙于工作。

&esp;&esp;远处的街道上走过三两人群，模糊缩小的人影伸出手，接住天空飘下的雪花，在被夜色温柔的灯下，是一种独属于寒冬的温暖。

&esp;&esp;直到下班。姜暖人还坐在办公室里，眼神呆滞的注视着窗外的一举一动，交错的灯光随着往来的车辆消失不见，恰似她脑海中纷繁断点的思绪。

&esp;&esp;他知道自己的号码，知道自己的工作地点，知道自己的生活，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结了婚。

&esp;&esp;因为那通挂断了还会换号打过来的电话，她将手机关了机，害怕一开机就会听见顾绝的声音，是无休止的噩梦，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，一直潜伏在暗处，趁你放松警惕就上来咬你一口。

&esp;&esp;兴许是这两年过得太安稳，以至于她都快要记不清离开顾绝的第一年，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担惊受怕的恐惧中。

&esp;&esp;顾淮左替她在a大办理完入学手续，她在教室里无数次警惕着门口，课间反常的回头，担心顾绝会突然出现；她在操场上，东张西望地扫视四周，确认没有形似顾绝的人；在图书馆、在每一条路上，甚至在卫生间，她都害怕顾绝的身影会突然出现。

&esp;&esp;她好不容易摆脱了鸟笼、挣脱了桎梏，能够看一看外面的天空。

&esp;&esp;能够像一个人一样活着。

&esp;&esp;姜暖缓缓地抬起手，纤细的手指放在玻璃上，窗户外是簌簌飞过的雪花，黑暗中的苍白与她隔窗相望。

&esp;&esp;她张了张手指，想握住穿过的飞雪，只碰到坚硬冰寒的窗。

&esp;&esp;好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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