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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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我想问为何，又想到这属实理所应当，人爹爹都死了，能不回去么。

&esp;&esp;“你我曾同生共死，”云卿说，“临走前，便想和你见一面，这一去也许便不再回来，今后何去何从亦不可知，搞不好，过些年就要按规矩嫁人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公主也必须嫁人么？”我问。

&esp;&esp;“世间女子，都要嫁人的呀，”云卿说，“虽然我不想，但总有这么一天的。爹爹还在世时，就有王公大臣见我迟迟未婚配，要给我介绍个驸马，都被我爹爹臭骂回去，眼下爹爹不在了，也没人会由着我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娘亲呢？”我又问。

&esp;&esp;“我娘亲生我时便去世了，”云卿神色平静，“那时爹爹在宁安平叛，我娘亲生产中正遇叛军攻城，爹爹上城头督战，再回来，娘亲已经没了气息。”

&esp;&esp;竟然是这样……

&esp;&esp;“你娘亲若还活着，是不是就是皇后？”我大着胆子说。

&esp;&esp;“该是吧，”云卿说，“我爹爹做了皇帝之后，有几年都不肯立皇后，他还记挂着我娘亲，只是耐不住大臣们催得紧……他虽是皇帝，有些事，也是身不由己。”

&esp;&esp;“他不能不做皇帝么？”我问。

&esp;&esp;云卿又笑了。她没有回答，而是拉了一下我的手。

&esp;&esp;“总而言之，”她长出口气，说，“今日可能就是你我间最后一面，我总要告诉你我的身份，也再看看……你这个不同寻常的姑娘。”

&esp;&esp;“初次见面的时候，你还叫我快些回家去。”我打趣道。

&esp;&esp;云卿面上带了点尴尬。“那时我也想不到，你一个瘦小的女子，能有如此大的能耐，是我唐突了，不是你，这世间还难说会成什么样。”

&esp;&esp;“不只是我，还有九枝。”我指指身旁一声不吭的九枝。

&esp;&esp;元卿笑得温婉。“还有九枝，”她轻声说，“你们要好好的。”

&esp;&esp;我没来由有些伤感，赶快转过身去，离开这个地方。

&esp;&esp;走出门，门外还站着刚刚敲门的那位。原来也是位女子，装扮非常干练，看上去有身手，面孔清秀，眉眼间的英气倒和云卿很像。

&esp;&esp;我没见过她。她也是头回见我，冷着脸上下打量我一番。

&esp;&esp;“衔玉，”云卿在门内说，“你送他们出去，再叫谢将军进来吧。”

&esp;&esp;云卿（三）

&esp;&esp;走出官署，我觉得日头有些刺眼。

&esp;&esp;上次来时，满城凄风苦雨，如今已恢复平常，一派安宁祥和，我却欢喜不起来。

&esp;&esp;从前以为元卿是男的，我对他便没什么特殊的情感，结果真相大白，她原是女子，一时间我就有些相惜之痛。

&esp;&esp;除去公主的身份，她的命途其实挺苦的。

&esp;&esp;生下来就没了娘亲，爹爹很快又做了皇帝，自然也顾不上她，想多见些世事，却没有她的去处，只能假扮成乾道，抛却女子之身。

&esp;&esp;现在爹爹也死了，没有顾惜她的人了，想来她回京后，就真的如她所说，招个驸马婚配，余生便在深宫里度过吧。

&esp;&esp;想到一个原本应有广阔天地的女子，最终泯然于世间，多少让我不舒服。

&esp;&esp;何况还有很多事没想明白。

&esp;&esp;不过眼前最重要的，还是得先吃饭。

&esp;&esp;我找了家看着不错的酒楼，随九枝点菜，九枝起初还大吃大喝，吃着吃着，忽然放下了筷子。

&esp;&esp;咦，才吃了一碗饭就饱了？不像你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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