翰墨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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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 殊途同归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几盏房间里透出的光照在冷寂的院中，映出朦胧的光晕。

&esp;&esp;徐云书缓步慢行，碰上了刚收拾房间出来的小芙，他叮嘱小芙晚经时间，便准备离去。

&esp;&esp;小芙犹豫片刻，还是叫住了徐云书：“师兄。”

&esp;&esp;徐云书扭头：“嗯？”

&esp;&esp;他的身形落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模糊不清，唯有一双眼清澈如水。

&esp;&esp;小芙心头一跳，脑中猛然蹦出一句：举头三尺有神明。

&esp;&esp;她感觉师兄就像天上清幽的月，不刺眼，但能为迷失的人与鬼引路。

&esp;&esp;师兄性情温和，待师兄弟们好，对来观里祈福的香客耐心，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事，他都不会推脱。

&esp;&esp;哪怕是一只失忆的鬼，他也如此上心。

&esp;&esp;可在她去上学前，那鬼分明在观里干了许多坏事，她被吓得做了好几晚噩梦。

&esp;&esp;想到师兄耳根的红，小芙惴惴不安，害怕师兄受鬼蒙骗，她轻声地说：“师兄，我有事和你说。”

&esp;&esp;她打开房门邀徐云书进来，因为他说阿星允诺不去他们屋内。

&esp;&esp;徐云书并不进门，站在门框边询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小芙一脸凝重，不知如何开口，纠结思量后，委婉地开口道：“师兄，人鬼殊途。”

&esp;&esp;一缕风吹起道袍一角，那藏蓝色的衣摆似流水起伏，连带投在地上的人影也微微荡漾。

&esp;&esp;徐云书神色未变，呼吸在风里安静绵长。

&esp;&esp;他不否认小芙话中的猜测，淡淡笑了笑：“你看出来了。”

&esp;&esp;小芙抠着手：“师兄，我第一次见你对一只鬼这样……”

&esp;&esp;不只是鬼，就算是人，师兄也没有过。

&esp;&esp;只要提到，就会认真慎重，眼含温柔，周身气息骤暖。

&esp;&esp;像此刻，她那么冒昧地点出了他的心思，他也只是平静地笑，并无责怪。

&esp;&esp;徐云书没有立刻接话，望向遥远夜幕，静默良久。

&esp;&esp;在他目光所视的夜空里，有月一轮，疏星点点。

&esp;&esp;小芙继续说：“师兄，你修道久，我相信你做的决定，但我担心你……”

&esp;&esp;徐云书从她话里想到走上奈何桥的师娘，闭关的师父，他们阴阳相隔，可能永远没法有交集。

&esp;&esp;但他不是徐秋山，阿星也不是许云萍，他不会让他们走到那一步。

&esp;&esp;小芙还在说，徐云书静静听完，低声开口：“小芙……”

&esp;&esp;风停了，道袍归于平整，地上人影端正挺拔。

&esp;&esp;徐云书告诉年轻的小师妹：“人鬼殊途，但，殊途同归。”

&esp;&esp;声音浅而轻，即刻在安静的夜里散去。

&esp;&esp;小芙愣住，迟缓地抬头，他浅色的瞳孔中映出点点星光，比夜空浪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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